楚宁宁道:“他是妖化形,笼子里都是些小妖兽,有些修士会养灵宠作伴,云虚宗还有专门修这一道的修士。”
楚涵早就听说过妖能化形的事。
前些年淮阴县还出了桩命案,说是某位乡绅家的儿子娶了位新妇,成婚当天夜里就消失了,等家人找到时已经化作干尸。大家都说那必然是妖才能办到的事情。
她有些害怕,手缩了缩。
“他是妖修啊。”
楚宁宁道:“应该是。云虚宗对于妖的存在不是那么抵触,但也不如蜀地那么放松。我记得云虚宗有位峰主就是妖修。”
车上的少年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们的视线擡头往上面看来。
楚涵有些僵硬。
楚宁宁对他颔了颔首。
少年一张娃娃脸上唇红如朱朝她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。
等到楚河两人回来,将几瓶丹药放到了桌子上。
楚宁宁拿起一瓶来看了看。
玉白色的瓶子触手温润,不热不冷,打开看去圆润美丽的丹药好似一颗颗珍珠。
“有遇到什么麻烦吗?”楚宁宁问道。
楚河把斗篷摘下来放到一边。
“没有。”
楚长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:“还春丹就剩这几瓶了,有人要同我们抢,那我们能同意?想到我新得的渔家玉佩,我上去就抢了回来。”
楚宁宁瞅了眼楚河。
楚河无奈:“有点小摩擦,不打紧。”他停顿一下道:“渔家……是个很厉害的家族。”
楚宁宁点头赞同,她将瓶子倒过来露出底下渔家的印记调侃道:“还是个很有钱的家族,丹药生意都做到云虚宗脚下了,挺猖狂。”
“吃饭了吗?给你们叫些菜吃?”
楚长丰道:“快饿死了。”
楚宁宁叫店小二上来又添了几样菜。
等待过程中,楚长丰走到房间传音的地方新奇地摆弄着那锻造精密的传音器。
“这东西看起来稀奇古怪也是用了法阵?”楚涵问道。
楚长丰摇摇头:“不像是,没看到什么鬼画符,他们修仙界有专门打铁的人,可能这就是那群人做的吧。”
楚宁宁道:“那是器修。”不过打铁什么的,确实很形象。
楚长丰应了一声,他将东西在自己手里转了一圈,碎发耷拉在他脸庞,盯着手里的传音器看了许久,他转头懒洋洋地问道:“如果我拆了这东西,需要赔钱吗?”
楚宁宁听见这么一句话放在杯沿上的手指一跳。这一路来倒是少见楚长丰说出如此不靠谱的话。
不,或许他平日里也不怎么靠谱,不过是原来芸娘在所以衬得他格外懂事罢了。
“需要。”
楚长丰噢了一声:“所以我能拆吗?”
楚河嫌弃地撇了他一眼。
楚宁宁淡定道:“能。”她带了不少银票。
楚涵听到楚长丰说要拆东西就忐忑不安,听到楚宁宁竟然同意更是睁大了自己半圆的眼睛。
同一群敢想敢做的哈士奇上路也是难为了她一个比熊了。
楚长丰已经上手开始拆了。
等到小二将饭食送上来,他已经将传音器拆了一大半。
带着热气的菜被从托盘中放到桌子上,小二把菜名报了一通,然后拿起托盘准备离开,走到半路突然顿住。
楚涵站直的身体有些不自然,她挪了挪胳膊。
小二完全不在意,他朝角落书桌走了过去,稍微一偏头,桌上散落的零件和罪魁祸首就显露在了他的眼前。
楚涵跟小二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。
遭了,没挡住。
小二原地站了两秒,看到完全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,甚至还在继续拆的楚长丰,一张脸上面无表情。
楚宁宁连忙道:“不好意思,刚刚这东西掉地下摔了个角下去,我弟他想修但没修好,我们会赔给你的,算在今天的饭钱中吧。”
身体僵直的小二闻言转了转脖子,他伸手拿起一个桌上的工具来木然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楚宁宁:“雕木头……用的工具?我弟是个木匠,出门带点工具很合理吧?”
小二无言。
他心想,是,是很合理。但你们他妈来求仙为什么还要带这种东西?没有天赋干脆就在云虚宗脚下开个木匠店吗?!
随着霹雳乓啷碎块掉到桌子上的声音,小二声音有些飘:“虽然我是符法家的弟子,但是我也不是一点不懂器修的,他明明就是在拆传音器好吗!我都站在这里多久了!啊!他一直在拆!他一点都有没停!”
楚宁宁眼皮跳了跳:这人怎么这么倔?赔钱都不行,难道他在这家店有股份?
当年她把旅舍的房子拆了,人店小二也没说什么,真是人比人得丢。
“这不是修不起来了嘛,我赔您两倍您说行吗?”
店小二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:“修不起来干脆拆了?还有这是赔钱的问题吗?!”
问题不是这个凡人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,竟然把他们店的传音器拆了吗??还他妈是用雕木头的凡具!
这跟徒手拆飞舟有什么区别啊!!!区别就是他是个凡人甚至还没引气入体吗!!
楚宁宁觉得这个店小二有些太小题大做,传音器放在这里就是让人用的,有什么损坏难道不是正常的吗?他们都答应赔钱了,还是两倍!这都不赶紧息事宁人,这店小二也太不会做生意了。
“那您的意思是?”她声音冷了下去。
云虚宗脚下监仙阁主阁附近开黑店,这店家得有多大的脸啊,难道背景是云虚宗宗主不成?
“不用赔,我能修。”低着头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楚长丰突然道。
店小二猛然回头,听见自己脖子响起卡巴一声。
什么玩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