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7 章
话好像有点烫嘴，娄来直直地坐着，头低垂，从这个视线看，泽维尔躺着，处于一个非常弱势的地位。
娄来想做什么泽维尔都没办法迅速反应过来，只能任由娄来欺负。
而现在，娄来满脸震惊，白嫩的脸颊一侧因为一直枕着枕头而映了痕迹，另外一半脸则被气得绯红，眉头拧着，眉间仿佛要起一座山，看上去便是很生气的模样。
泽维尔这会儿不太敢说话。
其实离娄来念叨他上前线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半年，泽维尔不该再对这件事情持有这么担忧的情绪，但他莫名有些发怵，怕娄来会生气会不理他。
只是说实话，泽维尔现在已经比以前要好很多。如果是之前的他，大概会一声不吭地直接离开，根本不会提前跟娄来说。
娄来皱着眉头看着他，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。
泽维尔舔了舔唇瓣，话在嘴边转了两圈却依旧有些烫嘴，他撑着手肘坐了起来，在娄来凌厉的视线下，缓慢艰难地点头。
果真如此，娄来没有出现错觉，泽维尔的回答也全在他意料之内，他面色难看，追问道：“泽维尔，你当时答应了我什么？”
泽维尔低头，回答迅速，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，脱口而出道：“只要您想，我会一直陪着您。”
娄来反问：“那你去前线了还怎么陪？”
泽维尔明明答应过他，现在又出尔反尔。如果出事了怎么办，娄来根本不敢去想这个可能。
娄来没去过前线，但在星网里经常看到相关的新闻，自然也是知道前线有多么危险，他不想泽维尔去。
当初泽维尔许下承诺的时候，娄来便一直默认对方不会去前线，他也没想到泽维尔会突然来这么一出。
娄来这话一出，泽维尔不再说话，空气中陷入了久久的寂静。
娄来此刻连血液都在沸腾，他闭了闭眼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，试图和泽维尔商量：“泽维尔，可以不去吗？”
泽维尔早就做好了娄来会生气的准备，所以此刻娄来的一些反应其实出乎他意料之外。
如果他当时没有答应军部的要求，那现在大概是可以不去的，怨就怨在他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泽维尔沉默地摇摇头。
娄来不理解，他迅速反问：“结婚一年内的军雌，不是有可以自由选择去不去战场的权利吗？你为什么一定要去？”
说完这段话，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，娄来抿了抿唇，缓和了神色道：“是军部逼你吗？如果你不好拒绝的话，我可以……”
娄来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泽维尔打断，泽维尔摇摇头道：“雄主，不是的，是我想去。”
娄来的话戛然而止，“为什么？”
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，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。
泽维尔唇瓣动了动，想说但是又不能说，伸出手试图安抚此刻垂眸的娄来，但被娄来闪躲开。
娄来气愤地看着他，将这个问题擡了一个高度，钻进了牛角尖，似乎泽维尔选择去前线就是不要他了。
躲开泽维尔的手后，娄来怒气冲冲道：“为什么想去？你给我一个理由！”
他的脸颊被气得绯红，直勾勾地盯着泽维尔的眼睛，那双眸子黑黝黝的，似乎染上了一层水雾。
泽维尔本就嘴笨，原就没那么想去，这会儿更加说不出原因，望着水盈盈的眼睛也说不出话。
这下娄来明白了，他利落地从床上站起来，甩下一句话从房间离开，“那你去吧。”
门“啪嗒”一声狠狠地关闭，将两人隔绝开。
泽维尔慌乱地去追，但娄来的身影消失得很快，他锁门的动作也很干脆，被反锁的门阻隔了泽维尔的脚步。
泽维尔知道自己解释不通，军部早就想到了这一点，要求他签下的协议里，就有让他保密这一条。
当初泽维尔签的有多利落，现在就有多懊悔，但他像极了吃了黄连的哑巴，有苦也没法说。
怕频繁的敲门惹娄来生气，泽维尔敲门的动作很小，并不大，但足够娄来听见。
娄来趴在床上，侧头看着门外，生气地喊道：“别敲了，吵死了！”
反正都选了要去战场，还管他死活干什么。
娄来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那是以前，现在他变了，他一点也不想跟泽维尔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说话。
泽维尔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娄来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，听到声音的那一刻，手顿在门上，很是受伤地垂着眼眸，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干涩。
手臂慢慢地垂下，泽维尔背靠着墙，身体渐渐下滑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，长腿曲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