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问题还不如不问,雌虫们沉默,最后视线汇聚到军部代表身上,他最接近军部,消息自然也是最灵通。
被三只虫齐齐盯着,军雌脸唰得一下白了,磕磕巴巴说道:“泽维尔少将是今天早上被送过来的……我也只知道这些,其他的就不知情了。”
军雌的话一下断了娄来想要追问的念头,他点了点头,垂下眼眸,就在雌虫们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,娄来冷不丁出声,“泽维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?”
提到这个话题,三只雌虫默契地垂下眼眸,避开娄来的视线,半句话也不说,这回是彻底地说不出话。
娄来还想继续追问,好在飞行器速度足够快,很快就到了军部,没给娄来继续追问的机会。
雌虫们更像是坐牢被解放了一般,娄来还没动,他们就先站了起来,连忙赶去开门、带路。
一进医院,娄来就看到了一群军雌,医院的过道处还躺了不少浑身带血的雌虫。只是一眼,娄来就再也看不下去,他将视线移开,落到正在跟护士交涉的雌虫身上。
病人多,护士也忙,一听到有虫来问,便给他们指了方向。
医院内人挤人,娄来想小跑过去,但根本跑不动,被迫缓慢地跟着人群往前走,血腥味与汗水交杂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之中,娄来只感觉人快要窒息。
上辈子好像没有这场祸事,也没有这场战争。挤在人群之中的娄来突然间想,他侧目看向周围,突然间在人山人海之中看到了那个在他梦中出现的星盗。
实在是太像了,娄来再回忆时,那只星盗的脸和他梦里长得一模一样。
娄来往前的脚步突然间顿住,后面的人感受到他停了下来,又想推着他往前走。
要抓到那只星盗。
娄来此刻脑海之中只有这个想法,他伸出手臂,将人推开,大步地朝着那只星盗走去。
三只雌虫只顾着往前带路,根本没注意到原先跟在他们身后的娄来往方向走了,等他们发现时,娄来早已不见踪影。
娄来的视线紧紧锁定着那只星盗,但星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,警惕地往身后看了一眼,娄来闪躲了一下,等他再回头,星盗便消失在他的眼前。
面前的人群来来往往,娄来的目光扫过每一只虫,但就是没有找到那只星盗的身影。
无奈之下,他只能往回走。
雌虫们早已在泽维尔的病房内等他,见到娄来时面带疑惑,视线触及到他额上的汗珠时,还以为娄来没跟上他们的脚步这才跑了一段距离。
病房外站着一排军雌,军装笔挺,腰间佩戴了激光枪,视线像刀,一点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。
娄来没在意他们的目光,跟军雌们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后,飞速走进了病房。
军部大多数雌虫都认识娄来,他们知晓娄来的身份,听到是泽维尔的雄主来了,身体侧开,将病房门打开,让娄来进去。
他一进去,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昏睡不醒的泽维尔。
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,但此刻,却好像又相隔千里,娄来颤抖着靠近,半蹲在病床面前。
泽维尔脸色雪白,银色的长发暗淡,双眸闭着,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,毫无知觉地躺着,娄来想伸手握住他的手,垂眸却只看见被白色绑带包扎严实的手。
泽维尔身上的伤痕被医院的被子盖住,娄来不敢去触碰,他怕他一碰泽维尔就会碎掉。
三只雌虫站在门口,根本不敢呼吸,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一幕,腿动了动,便往后退,想要出去。
护士从外进来,正巧碰到有人开门,他一开始惊了一下,还以为泽维尔已经清醒,险些大叫主任过来,等进去后才发觉病房里多了好几只虫。
雌虫在里边就算了,为什么还会有雄虫在?
护士一眼就认出了娄来的性别,他没往泽维尔雄主的身份上想,还以为娄来是泽维尔的兄长,便道:“家属请让让,我要帮他换药。”
娄来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,看着护士将被子掀开,又小心翼翼地将泽维尔身上的病号服解开,露出了被包扎好的伤口。
狰狞的伤口长在胸口处,那个位置靠近心脏,护士都怕不小心碰到泽维尔的伤口,他屏住呼吸,手上动作很轻。
这个伤口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来看到最严重的了,再往上一点,泽维尔就会再也醒不过来。
听说对方还是拖着被贯穿的伤口自己找回的营地,一想到这个,护士对面前病床上的雌虫就只有佩服。
护士换完药,见娄来面色凝重,满脸心疼,便以为他们之间感情很好,没忍住同情心,安慰娄来道:“患者的求生意识很强,您是家属,多跟他说说话,让他知道您还在,他醒过来的几率会大一点。”
娄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伤口,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水,闻言擡起头,眼泪在这时候顺着脸颊滑落,那双眼眸晶莹剔透,没人舍得让他伤心。
护士交代完这句话,没再说太多,将门轻轻带上,只留下娄来一个人在病房内。
他半蹲下,将泽维尔脸颊上凌乱的发丝抚下,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,只是两个月的时间,泽维尔瘦了太多,下巴尖尖的,脸上都好似快要挂不住肉了,脸又苍白没有血色,就像陶瓷捏的娃娃一般,娄来根本不敢用力触碰,生怕不小心间泽维尔就会碎掉。
他的动作很小,比刚才护士的动静还要小,护士换药时泽维尔根本没有半点反应,此刻娄来的动作更不会引得他有反应。
娄来并没有失落,只是越发小心翼翼,语气轻柔,“泽维尔,快醒来吧。”
“去的时候一声不吭,现在也是一声不吭,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家等你啊。”
受伤太重,泽维尔的银发变得没有光泽,和出门前的模样大相径庭,娄来越说越心疼,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泽维尔的手背,最后消失在眼前。
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不行,果然是大饼呜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