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恬水性比沐哥儿好,被捞上来后没歇多久就止住了咳嗽,临走时他还强撑力气,滴淌着身上的水约定下次换个别的地方玩。
沐哥儿有气无力伏在大扬肩上,脸色发白没忘悄悄点头答应。
宋楚云扶额,把小夫郎耳朵轻拧了两记这才让人老实下来。
碍于中途出了这档子事,捡鹅卵石的行动只得勉强暂停。宋老父亲这回是真动了气,背上被篓,抱上小夫郎,回去路上始终垮着个批脸。
小夫郎还挺怵他夫君生闷气,直到被人抱进澡室烧来热水,都乖叽叽保持着安静。
“湿衣裳脱了,泡个热水澡,头绳解开,头发也要洗。”
宋楚云面无表情板出这几句话,唐恬自知理亏,准备等人出去就乖乖照做。
不想他等了须臾,宋楚云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,大高个把澡室门口一堵,活像个满脸不高兴的恶菩萨。
“你、你不出去,我怎么洗.......”小夫郎上手推。
推不动。
“我帮你洗,脱衣裳。”
宋楚云是打定主意不走了,见唐恬害羞不动弹,干脆三下两下把人剥干净,往澡盆里一放就完事。
唐恬还没使出劲来挣扎,蓦然被温度正好的热水包裹,下意识便放软腰背。由着人抹上皂膏,在头顶揉出绵密的泡沫。
人终于在澡盆里泡好,宋楚云脸色才松缓下来些许:“来吧,说说今天划船的心得。”
唐恬本就因为夫君给洗澡羞得脸颊发红,回过神来自己也觉淘气过度了,一张脸更是恨不得藏进洗澡水里。
宋楚云用手指挑他的下巴不许他躲,气性消了满脸都只剩宠溺:“今日还好是我和大扬在,要是我们不在呢?你要出了事让我怎么活?我一个大龄退休男青年讨到媳妇儿容易吗?龙凤蜡烛都没点就要开始守寡了?”
小夫郎刚辩驳一句汉子守寡叫鳏夫,头顶就被敲了颗栗子:“我知道错了,下次不会了嘛.....”
“还想有下次?”宋楚云哼笑,把揉出来的泡沫剜一坨在他鼻尖:“以后要再敢带着沐哥儿胡闹,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,不给做饭,让你和亮哥抢干玉米粒吃。”
所有的生气和威胁都来自于担心,而担心来自于在意。
唐恬正是清明这一点,所以他不想也不必顶回话头。
“对不起.....今天是我玩野了瞎胡闹,好夫君,你亲亲我,别不高兴了。”
宋楚云唯一生气的点就是唐恬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,被这样娇娇软软的一哄,哪还存得住半点不自在。
“好啦,知道我在意你就行。没有不高兴,这事翻篇,不提了。”
崽崽该训得训,该宠还得宠。
宋楚云莞尔,勤勤恳恳给人做了道头部深层按摩。当然,洗完头也没放过身上的任何角落,直到把小夫郎给洗得干干净净,闻上去香香的才擦清爽放回里屋。
他给唐恬从头到脚洗完,顺便也收拾了下自己。
这会儿离吃中饭还有一阵空余,换好衣裳他煮来碗浓浓的姜汤,另外用碟子装来半碟零嘴儿,这就摆好阵仗准备进入到下一个环节了。
小夫郎先表明态度:“我不吃药。”
七月份的溪水是不冰,但在岸上跑久了身子热,又陡然在溪水里一浸,受惊加受凉,难保不会生病。
宋楚云好声好气的哄:“这是姜汤,我拿红糖煮的,不苦。”
“那我也不喝。”小夫郎抗拒的扎进被子里,脑袋也盖起来:“生姜辣,喝完嘴里会疼。”
这就是养得太娇气给养出的小性儿了,宋楚云失笑:“我这有糖糕,桂花馅的噢。里面还有山楂丁,酸酸甜甜,是你最喜欢的口味。”
闻言唐恬掀起薄被角,只露出一只眼睛来打探敌情是否属实,待闻到一股极淡的木香味,赶忙扎得连一只眼睛都不露了。
“大骗子.....上回就拿这个骗我,说吃起来很甜,结果苦的很。这回还想用老法子骗我,我不上当。”
是了,上回给人调养脾胃就是把木香粉撒在点心里头来着,这次怕露馅,宋楚云还特地拿山楂掩盖气味。不成想小夫郎嗅觉灵,这点一飘而过的味道都让他闻见了。
浸溪水的凉气闷在身体里不发散出来迟早要留下病根,宋楚云刚给人洗澡就洗的心猿意马,此番的不配合自当戳中下怀。
他一把掀开薄被,将唐恬缩成团的光滑身子给卷进怀中。
“好,乖甜甜,你别躲。不吃这个药,那咱们就换种疗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