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了回答,没问闭嘴。”
林青烜才没有唐恬的耐心,肯跟马娘子在嘴上来回周旋。尽管上头坐着他未来老丈人,但该怼人的照怼不误。
“你也听到了,若廉哥儿哪里做的不对,你可以口头劝诫,再不行按律法休妻就是。你有什么资格殴打他?又凭什么拿他当货物售卖?你张口闭口说要教导人,有这个闲工夫来教导廉哥儿,就不能把你自己的儿子好好教导一下吗?”
唐恬一下子抛出两个信息点,弄得马杏芳原地愣了楞,不知是该先为宋冬生抱屈,还是先反驳她哪里把廉哥儿当货物售卖了。
要说前者,顶多是她没把儿子教养好,不管束亲生的却管束外面买来的,最差的结局大不了就是没有好人家的哥儿、姑娘肯给宋冬生做二房。
但那也不要紧,反正她已经从贩子手里买来了个姑娘。
可后者买卖已婚人口的罪名显然比前一个要重,尤其是出售正妻,连马杏芳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晓得是要吃牢饭的。
“你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!明明是这死哥儿自己跑出去几天不见人影,我都还没告你们拐带人口,你倒先冤枉起我来了?!”
马娘子做梦都没想到那张地契的本质竟是一张卖身契,这会儿还底气十足,对唐恬大声嚷嚷。
“你要说我把廉哥儿卖了,你有证据吗?你拿出证据来!”
“回禀大人,证据在此,请您过目。”
唐恬一个白眼噎得马杏芳熄了火,只能求锤得锤看着他呈上地契。
宋楚云字迹洒意工整,下边还有宋冬生鬼画符一般的画押签字。两者对比分外清楚,显然该物件不是伪造出来的。
婆母不善待儿媳这点纪远忍了,找黑贩子买小妾这点纪远也忍了。可人家好好的一个正妻,就这么被当货物随意售卖,他身为父母官怎么能放纵容忍?
“马氏,你可知罪?!”
马杏芳还在疑惑怎得纪远看了那纸上的内容突然就变了脸色,被怒斥一声,吓得腿一软,噗通就跪在了地上:“草民冤枉!草民冤枉啊!”
“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敢喊冤枉?来人!堂下宋冬生何在?!”
看押相关证人的衙役道:“禀大人,疑犯宋冬生在此。”
“提上来!”
纪远一声令下,宋冬生立刻被两名衙役押着双臂推到堂前。
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,见马氏吃了亏,既不敢言语为她声辩,也不敢承认自己在没看懂地契内容的情况下就签了字。
县令大人还尚未喝问,宋冬生就吓的两股战战,像滩烂泥一样缩成一团。
廉哥儿此刻再看到他名义上的夫君,只觉得胃里翻涌,一股恶心之意猛然冲到喉间。
“呕......”
“廉哥儿你怎么了?!没事吧?”
“我没事.....”廉哥儿回握住唐恬的手,示意他只是单纯被宋冬生给膈应到了,起了些生理反应而已。
这场状告,不仅是要状告马氏为母不慈,,恶意刁难,更重要的是他要与宋冬生划清界限。这个猥琐又阴暗的男人,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与其有任何瓜葛了。
该唐恬上呈的事具已说清,现在就是等纪远下令审判,要给马氏何样的惩罚。
而宋冬生这边,廉哥儿所受的折磨跟委屈,恐怕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能说清道明。
唐恬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,彼此都默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廉哥儿上前两步,垂首拜倒:“禀大人,草民有冤,要再次状告宋冬生。他以夫君身份,多次对草民施以猥亵逼迫,并且身负人命,曾害死草民腹中胎儿。恳请大人让草民陈述冤情,草民愿以小哥儿的清白和颜面起誓,所言句句是真,若有半句虚假,日后必下拔舌地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