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过年只有唐恬和宋楚云两个人,今年热闹些,四个人能凑一桌牌来消遣。
宋楚云在部队生活时日久,唯一会玩的牌就是扑克。部队里不兴玩麻将,连带着他连几个筒万条怎么摆都不知道。
不过他常在边境的赌场里混迹,骰子一摇,大杀四方,不到半日就把家里剩余三个人赢得负债累累了。
“不来了不来了,真没意思!大半日了,我就赢过一把,还是夫郎好心给我放的水。”
“不错嘛,有进步,知道是给你放水了。”
宋楚云莞尔,腕子一晃,随手就摇出了小金想破脑壳都没想到的三军豹子。
“你弟已经输的什么都不剩了,欸,当哥哥的,要不要来单挑两把?”
大金本就兴致缺缺,是大伙儿都坐在桌上,他不好意思扫兴才勉强来当个陪客的。
“不了吧.....主家,锅里温着炖肉。我去看看火,省得回头焖糊了。”
“肉都让你弟偷吃完了,还哪来的肉?来来来,坐一会儿,别人一多就想跑。”
宋楚云下颌一擡,两个‘叛徒’立即把大金给按在了原地。
“主家是为你好,别不知好歹啊。先前你得罪他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,咱是人家买来的长工,得听话。”
“就是,总一个人待着有什么趣儿,不如让楚云给你上一课。他像个神棍似的,洗脑洗的可好了。”
聪明的小夫郎依然不清楚‘神棍’、‘洗脑’等不是好词,只以为是夸宋楚云会说,就不吝大方的用了。
宋主家扶额都扶不赢,挥手赶走两个添乱的小叛徒,兀自把大金拉到火盆边坐定。
“都是成年人了,不跟你讲道理。忘不了就别忘,留在心里不是也挺好。我找你过来不是为说这个事,是那些你们从旧村里带回来的桃树苗,我想等年过了找片地方栽种上。”
算起来那些树苗带过来也有小半年了,期间宋楚云不是没计划过找片园圃进行栽种。
只是柳丰村的土是黑土,种点庄稼粮食可以,若种果树的话品相一定没有隔壁赵塘村种出来的好吃。
“我有个认识的朋友,他家就住赵塘村,门前十几亩地都是瓜田。那里结的西瓜又大又红,听孙掌柜说每年他们几家食肆的老板还争相去进货呢。”
种西瓜的自然是李博轩了,可惜他家境贫寒,所有的土地也不过是大半亩而已。
“主家,您的意思是....想让我过去看看地界?”
大金反应慢,捋了半晌才明白宋楚云的意思。
“我、我怕是不行啊,这桃树栽种的地可有讲究,赵塘村隔咱这小五十里呢。要去挑地,还要拟契约,万一挑的您不满意,那我不是更对不起您了?”
“只是让你先去看看,没说现在就要去,也没说看好了立刻就要买。这次就当练手了,我打算等果树栽种出规模,让你全权负责这一块。”
宋楚云波澜不惊的道出这番话,倒把大金吓了一跳。
“不是!主家,我、我....先前的事是我昏了头,言语上冒犯了您,我道歉!可、这么大的担子,您就这样交给我.....”
“交给你怎么了?谁不是一双眼睛一张嘴,不懂就问,不会就学,难道卖身契捏在我和甜甜手里,你们哥俩真就准备做一辈子的长工了?”
说实在的,要不是宋楚云提醒,大金险些都忘了他们主家和夫郎手上还有张所谓的卖身契。
刚开始的确是想攒钱赎身来着,可后来活儿干着干着心态就变了。好像这里就是他们的家,而在家可以是放松的,可以是被原谅做任何事情的。
宋楚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大金怎会还不明白他的用意:“主家,没想到.....您对我们哥俩的期望原来这么高。您和夫郎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长工,而是协助你们开创商业的帮手啊。”
“所以嘛,你要再不振作起来,我的商业还没开创就要先崩盘了。”
宋楚云微笑,擡手在他肩头锤了一拳。
“没事少拿柴火当拿起子杂碎砍,余生那么长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遇到了下一个让你心动的人。到时不管对方贫穷与否,安稳与否,你有足够的实力才有足够的底气去追随对方。”
“我没法保证所有小哥儿都不受到委屈跟刁难,但我可以保证我的兄弟,永远不会成为给他们带来苦难的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