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知道我是罚恶司判官,我说送你一程,你为何不愿意与我同行?”江以沫好奇起来。
“你……太丑!”
什么?
居然说她太丑?
还当着她的面,这也太不想活了吧?
江以沫的脸都气得扭曲了。
虽然这张脸只是皮而已,并不是她真正的长相,但是,被人当面这样说,她很难保持淡定。
她笑了笑,那张丑脸越发难看,因为没有人家高,她只得飘起来伸手拍了拍生魂的肩膀,“年轻人,我很记仇的。你,小心,多保重!”
江以沫这话可是满满的威胁,就连在一旁的阴差都想上前劝劝这生魂,惹什么不好,非要去惹判官,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。
“公报私仇,会受罚。哪怕你是判官!”
嘿,人家一点没受威胁,还给呛上了。
江以沫咬了咬牙,呵呵了两声,又狠狠拍了拍生魂的肩,这才转身离去。
阴差似乎有点看不过眼,过来跟生魂说了一句:“你干嘛得罪莫大人。她可是有后台的,得罪了她,你以后真入了阴司地府,得遭罪了。”
“后台?阴司地府也讲这个吗?”生魂问道。
“你呀,还是太年轻了。”
阴差一脸同情。
在东岳阴司,一直有个传言。
说这罚恶司的莫愁大人是空降来的,好像还是丰都大帝的亲戚。
所以,莫大人入职判官三年来,干的活最少,出勤率也是最低的,这要不是有亲戚关系,哪能得了这样的照顾。
都说流言止于智者。
但好像无论是人间还是地府,聪明人都不是太多。
不过,在阴司地府,知道江以沫是生判官的也就两位。
除了丰都大帝,也就是七殿阎罗泰山王。毕竟,当时来给她传达丰都大帝令的就是泰山王。
江以沫从阴司地府里出来,急忙赶回了曲家。
时间正好八点,她解除了障眼法术,看了看手机。曲天明给她打了几个电话,还有两条资讯。
第一条是这样的:妹子,你去哪儿了,怎么电话也不接,有点事想问问你。
第二条:之前爷爷的长明灯灭了,他们说灯灭了,是爷爷还有心愿未了,你怎么看。
江以沫正想收起手机下车,手机里就有一条推送资讯,看到罗颂恒的名字,她便点进去看了一眼。
罗颂恒在国外因感染疫病去世,网上对于这个恶人那是一片叫好。
都在说,善有善恶报,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是时候未到。
收起手机,江以沫下了车,然后往曲家院子去。
曲天明坐在院子的一角抽烟,院子里的人还未散尽,有两三桌人正在打牌。
江以沫走到曲天明身边,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,“老曲,没事吧?”
曲天明这才擡起头来,然后灭掉了手中的烟头,赶紧拉了椅子让江以沫坐。
“我在车里睡了一会儿,手机设了震动,没听见。”江以沫稍微解释了一下。
“哦,没事。妹子,那方面的事,你知道得多,爷爷长明灯灭了这事,家里人心里都不太舒服。有人说是爷爷心愿未了,有人说是爷爷对孝子贤孙做的事不满意。明天爷爷就下葬了,你看还有机会弥补吗?”
江以沫自然知道长明灯灭了一事,毕竟,她当时就站在门口,看得清清楚楚。
曲老爷子的长明灯灭了,既不是心愿未了,也不是对孝子贤孙做的事不满意,而是他刚刚落气,油尽灯枯,点在他身下的长明灯,自然也就灭了。
不过,一般来说,都是人死了之后才会点长明灯。
还没有咽气就点长明灯的,极少。所以,这种情况,很多道师先生也不知道。
更何况,到现在怕是都没有人发现,曲老子是长明灯灭的时候才死的。
不过,这话要怎么跟曲天明说呢。
要是曲天明知道,他爷爷之前一直没死,而是灯灭的时候才死,那做孙子的不知道得多内疚。
“你爷爷是位和善的老人,就算你们有什么做得不太好的地方,想来他也不会计较。至于长明灯灭,有时候,也是自然原因。像风大了,或者是灯芯不好,都有可能灭了。如果你们心里实在不舒服的话,那就多烧些爷爷喜欢的东西,这不算什么大事。”
听到江以沫这样说,曲天明稍稍心安了些。
乡下的夜,总是很静。
鸡犬都睡去了,从院子放眼看出去,也没有什么光,仿佛都陷在了黑夜里。
有人说,黑夜就像阴司地府一样,黯淡无光。
其实,阴司地府并不是黑暗的。
阴司地府没有阳光,但也不是黑夜,有点像是阴雨天,天一直灰蒙蒙的,不亮堂。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区别,也无四季一说。
在那里,时间好像是不流动的。
天快亮的时候,江以沫听到隔壁人家的狗一直狂吠不止,十分蹊跷。
她伸了伸懒腰,想去看看怎么回事。
还没出院子,就见黑无常手里牵着个鬼,再一看,那黑无常有些眼熟,而更眼熟的是他身后那个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