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菜一汤，十个人吃，绰绰有余。
梁沁实在不想看到文筠，找了个借口进了帐篷休息去了。
文筠反倒是坐在篝火旁，听叶晴婷和叶衡拌嘴抢平板玩。
脑海里响起那道稚嫩的童音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江尤身上。
江尤面对篝火，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戳篝火堆里地烤红薯，还是叶晴婷丢进去的。
月光洒在他的后背上，精致的五官被温暖的火光映得通红，嘴角扬起一抹淡笑，眼神清澈见底。
怎么看都不像是它说的心狠手辣、冷血无情的小疯子，更像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，淳朴又单纯。
但文筠深知，人不可貌相，有句老话说得好，越美丽的东西往往就越危险。
江尤神情不变，心里却有了某种猜测。
或许，文筠是跟神塔有了某种交易，毕竟前二十名的玩家里根本没有他的名字。
副本失败却没有死亡，只有两种情况，第一种是用了保命道具，第二种是跟神塔交易。
后者其实就是卖身给了神塔。
但跟神塔的交易又有两种，一是签订协议，互惠互利，二是将自己的所有都打包卖给神塔，只为活命。
江尤跟神塔的交易是前者，两方是合作关系，文筠的交易显然是后者，某种意义上，他现在是神塔的奴隶。
他猜中了一切，文筠确实是和神塔交易了。
时间回到文筠清醒前。
狭窄的空间内，四下无人，白茫茫的一片，只有一个巨大的蓝色光屏悬浮在虚空。
若是江尤在此，就知道，这块蓝色光屏，其实就是系统。
【你好，我是神塔。】
在文筠戒备地打量四周时，一道稚嫩的童音突然响起，它自称是神，缔造了副本。
它告诉文筠，说他闯关失败，意识即将销毁，意识消失，他在现实世界的躯体就会宣告脑死亡。
文筠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。
【我有办法让你的意识不被销毁。】
“是什么？”他的五官因为急切而有些扭曲，语气焦躁不安。
他再怎么城府极深，老谋深算，也会惧怕死亡。
【我要你为我效忠。】
文筠眼皮一跳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【奴隶一词，我猜你是懂的，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。】
文筠眼神微冷：“让我当你的奴隶？凭什么？”
【我能保你不死，这还不够吗？不要太贪心了。】
说到后面，神塔的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。
人类果然是贪得无厌，傲慢而不自知。
沉默在这狭隘的空间内发散。
神塔无奈，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。
【我能提供给你系统商城的道具，你要随时向我报告有关于江尤的一切。】
文筠凝视着眼前这块蓝色光屏，上面滚动着他没看过的武器和道具。
“江尤？为什么要监视他？”他不由感到好奇。
【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问。】
不知道为什么，语气染上烦躁的神塔倒是多了几分人气，少了一点冰冷。
文筠应下这份交易，黑色的雾气萦绕在他的头顶上，从此以后，他的一切归属于神塔，但神塔也要给他好处，不然，他可说不定会不会叛变。
【江尤是个疯子，心狠手辣，冷血无情。】
神塔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消失了。
不等文筠琢磨这句话的含义，全白空间破碎，他被拉回了现实。
......
翌日，他们赶回了基地。
江尤打了个哈欠，昨晚的帐篷睡得不太安稳，那股浑浊的气息实在扰人心烦，凌晨三四点，他才入睡。
“统子，问你个事儿。”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，整个人趴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，昏昏欲睡。
系统也感觉到了文筠身上的不对劲：“你不是都猜到了吗？他跟神塔交易了呗。”
江尤盯着天花板，像是询问系统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：“神塔想要做什么？找一个眼线？监视我还是监视这个世界？”
“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入侵这个世界吗？让这个世界也成为一个副本。”
他总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很近了，但总有一层薄雾拦在面前，再也不能窥探半分。
系统不知道怎么接话，只好给他放了一集喜羊羊与灰太狼愉悦身心。
“对了，我遇到丫丫了，但他突然消失了，这是为什么？”他提出了自己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。
“我怎么知道啊。”系统闪烁其词，绕开话题，“我权限不够，还被关小黑屋了，你看不看动画片啊，不看我关了啊。”
因为疲惫和困乏，江尤脑子一片混沌，没察觉到系统异常。
被窝实在柔软，他眼皮合上，彻底进入了睡梦中。
“很快你就知道一切了。”系统低喃一句，也休眠去了。
站在门外，擡手准备拧门锁的贺景清动作一顿。
他似乎听到了系统的低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