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野眼底的恶劣，苏泽维尔没有错过。
他知道靳野是故意和他亲近，为的就是满足心里的那点恶趣味，并不是喜欢。
下颚忽然被挑起，苏泽维尔被迫对上了靳野的视线。
他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似笑非笑的味道。
“皇后可还记得，当初你要我回来这座牢笼时，我说过的话？”
苏泽维尔一听，瞳孔瑟缩了一下。
靳野说着，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收紧。
苏泽维尔脸色微白，紧咬着下唇，没有应声。
可攥紧的手指和微颤的身子都在诠释着他的不安。
原本心存的一丝侥幸，在这几句话里溃不成军。
靳野真正答应跟他联姻的原因，是为了报复他。
原来，他还记得。
本以为他才是这场棋局里执棋的人，没曾想确是计中计。
对方早已布好了棋局，故意请君入瓮。
他从一开始，就是输家。
“你想要我做的，我全都做到了。那么，你准备好接受我的报复了么？”
靳野凝视着苏泽维尔的脸，
“原来是这样啊，我当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。”
苏泽维尔擡手遮住了眼，好像这样就能隔绝那道刺眼的视线，也能隔绝了那些刺耳的话语。
明明是三伏天，可他却感觉到背脊发凉。
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，你喜欢着的人，却恨极了你。
“皇后何必摆出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有多喜欢我？”
靳野眼底逐渐染上戾气，他一把抓住苏泽维尔的手，让他无处躲藏。
“皇后是做了多少的亏心事，才羞得不敢见人？”
若是真的喜欢，当初又怎会在明知他意愿的情况下，将他推入这座金丝笼里。
不是人人都喜欢当皇帝，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权势。
这个位置权势虽大，但责任也很大。
它承载着万民，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松懈。
这个位置要背负的东西，太多了。
可仍旧有很多人想要得到它，他不坐就会有别人来坐。
可那些人，心里想的只有权势，不会顾万民死活。
即便他厌恶，也不得不坐。
苏泽维尔眸色微闪，喉结在细长的脖颈上下起伏。
“陛下若是恨我，就恨吧。若想报复，尽管来，我受着就是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也很平静，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。
可他的眼中，却无半点色彩，如一件提线木偶，认了命。
看到苏泽维尔这副模样，他不知为什么，高兴不起来。
这不是靳野想要看到的，他想要的是苏泽维尔鲜活反抗他的样子，而不是这一副了无生机，任君宰割的模样。
靳野脸上的笑容不见了，面色很快地沉了下去。
“那皇后可要坚持住了，可别扫了我的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