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金这番带来三万兵力,而东梁皇城中才多少兵?
这样悬殊的差距,本以为破开东梁城池不过瞬息片刻的事情,可哪怕到现在,东梁的城池依旧固若金汤。
不行,再这样下去,大金的这波兵力损失也会逐渐拉大,到时候怎么跟宣景帝对抗?
想到这里,周宏业目光扫视间,不由得开始观察。
首先,他还是得先知道...东梁这先前还病殃殃的士兵,缘何突然有这样的转变。
难道...周宏业目光最后落在城墙中的那名女子身上。
方才这女子刚出现的时候,周宏业还没有太过放在心上。
毕竟这娇滴滴的女人,在战场中,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?
但如今想来,这东梁士兵们的转变,似乎全部都是因为她。
而且在后方指挥和控兵之人,也正是这名女子。
“有意思。”周宏业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,哪怕隔着一段距离,他光看那影子,都能看得出这是位绝顶的美人。
很可惜,却是东梁的女人,战场之上,不容他怜香惜玉。
既然东梁的防线因她而起,那她若是死了,东梁便也破了。
“来人。”周宏业悠悠道,“拿本太子的弓箭来。”
周宏业话音刚落,就有人拿着一把足有一米长的长弓上来,递给周宏业。
周宏业随手牵过旁边的一匹战马,翻身而上,便驾马飞射而出。
“驾——”
冲入两方交战的士兵之中,周宏业一个翻身,站在马背上,捏起手中的弓箭,对准云暮璟直直射去。
云暮璟听见有呼啸而过的风声,在弓箭射出的那一刻,她也察觉到弓箭朝她直射过来。
云暮璟想躲避,可腹部还在加剧的疼痛疼的她眼前一片漆黑,根本难以挪动步履。
就在云暮璟心已经沉到谷底的时候,另外一道破空的声音袭来,又一枚弓箭袭来,穿透了瞄准云暮璟要害的那一支弓箭。
最后直直落到地上。
云暮璟微微一怔,她再抬起眼帘的时候,只见不远处又有大批士兵拥入战场,与大金的兵马缠斗在一处。
而不远处一匹汗血宝马上,一名身着墨色绣金丝绣花纹路的男子俊美的异常惹眼。
看到他的瞬间,云暮璟先是不可思议,紧接着,那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,整个人也再支撑不住,往下落去。
“璟儿!”
下一秒,一阵清浅的月桂香而至,在云暮璟要倒地的千钧一发之际,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。
“皇上...”云暮璟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面容,那所有积压在心头的委屈不由得涌上来,哭泣道,“你怎么才来...呃!”
云暮璟疼的整个人蜷缩起来,冷汗直流。
“璟儿。”墨寒诏容颜浮现上一抹心疼和不安,他急忙抬手将云暮璟揽腰抱起,带向皇宫之内。
沈宿跟着墨寒诏姗姗来迟,眼看墨寒诏带着即将临盆的皇后娘娘离开,顿时扛起指挥大军的重任。
如今这京郊大营的援兵也到了,由慕容枫亲自指挥,两拨人马加起来,其优势在面对大金的时候是压倒式的。
没过多久,便将大金的人马给逼退了。
但即使如此,还需要清扫战场,安抚民众,清点伤病,后续由一大堆的事情。
沈宿和慕容枫,还有赵子岳等人一时半会还抽不开身。
与此同时,东梁皇宫内,稳婆和太医们自长乐宫内进进出出。
“呃啊!”
那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的时候,连带站在云暮璟床榻边的墨寒诏,整个人面色也比躺在那生孩子的云暮璟好不了多少。
“张太医!”墨寒诏握着云暮璟的一只手,他瞧着云暮璟这样子,身子也在止不住地颤抖,怒斥道,“皇后生大皇子是头胎,尚且不用这么久。”
“为何这胎迟迟不下来?”
张太医现在也满头大汗,一边忙着给云暮璟配药,一边道,“回皇上的话,皇后娘娘在产前为守着大军,已动胎气。”
“如今的情况并不好,故而...费事些。”
情况不好...墨寒诏本就有些六神无主的,听见这话,更是险些眼前一黑。
他眼尾弥漫上一抹殷红,朝张太医低低道,“孤告诉你,就算不要孩子,也得给孤保住皇后的命。”
“皇后但凡出一点差池,你们的脑袋就别想...嘶。”
还没等墨寒诏话音落下,他的掌心就被云暮璟笃的掐住。
“墨寒诏!”云暮璟疼的抽气,也是一张小脸血色全无,但还是忍着痛苦,虚弱万分道,“你...你敢...唔...啊!”
莫说是他已是宣景帝,就是他自出生以来,都鲜少有人敢喊他的全名。
然而,墨寒诏哪里舍得跟云暮璟计较这些,他红着眼道,“孤错了,错了。”
“璟儿,你之后想怎么跟孤生气都行,现在什么都别讲。”
云暮璟目光扫过墨寒诏,嘴里不自觉地溢出强烈的痛呼声,就算墨寒诏不劝她,她也实在讲不出来了。
甚至...云暮璟都能隐隐感觉到自己最后的力气都在被一点点抽走,连意识也在慢慢模糊。
“血,好多血!”
接生的稳婆忽然脸色泛白的喊叫一声,然后下意识跌落在地上。
张太医怒斥道,“慌慌张张的什么?给我稳住!不就一点血吗?没见过?”
张太医虽这么说着,但看着那逐渐晕染开来,一发不可收拾的血,也是面色大变,急匆匆地上前给云暮璟施针。
“璟儿!”墨寒诏察觉到云暮璟陷入昏迷,整个人嗓音都在发颤,“你别睡,给孤醒醒!”
然而,云暮璟却是没能回应他。
就在整个人长乐宫内一片混乱的时候,一根拐杖慢慢点进长乐宫中,一名浑身皱纹宛若枯骨般的老人就这么入到长乐宫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