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格来说,会审不过是在讨论如何收尾,罪犯不伏法,才会动用武力。
所以,不会拖到四月,以免耽误春耕。
陆天明最近喜欢听戏,听不懂,但他发现在这种公共场所,反而能清晰思考问题。
一个人在禁宫是安静,却没有一点灵感,只会越坐越烦躁。
戏院的包厢被屏风遮挡,除了隔墙,面前也挂了一道厚布龙凤袍,包厢里的人探头才能看到别人,观众则看不到包厢,除非跑戏台上。
陆天明在一个宽厚的躺椅中,托腮看着戏子旋转耍花枪,观众很热烈,他也觉得有趣,奈何就是听不懂,越是用心听,越是听不懂。
“红缨,你说我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唱曲?一个词都听不懂,更别说跟着哼,越来越觉得自己傻兮兮的。”
旁边陪坐的红缨抿嘴微笑,“夫君心不在此,不必强求。”
“听词啊,不是听意,太北那小子都能听懂几句话。”
身边还坐着张之桐、李开夏、徐凤爵,这几天陆天明难得有时间、有闲心,夫人们也交替陪他在城里溜达,百姓的确快习惯了。
张之桐轻咳一声,“姐妹们商量过,夫君其实还是下意识在拒绝戏曲。”
“哦?为何?”
“慢呐,戏曲唱词音调高低不同,长而慢,还有起伏。夫君平时说话做事非常快,别人想一步,您已经想十步,这种慢悠悠的调子与您思考的节奏完全不同,无法共鸣。”
陆天明歪头想想,确实有理,听力与脑力神经完全不同频,也许等老了才合适。
徐凤爵切一声,“其实就是听不懂方言,跟您说大明官话,您没问题,跟您说其他方言,您就听个大概。中州韵的念白和唱词大多是地方话,一辈子就在京城这个方格子里,唱词用方言当然听不懂。”
“呵呵~”李开夏听后大乐,“还有一个原因,夫君不知戏曲内容,别看他在这里待好多天,连戏台上谁是谁都不知道,不知戏曲背景,更别说板腔、曲牌等唱法。”
陆天明点点头,“诸位娘子说的有理,的确不合拍,看个热闹。”
“山不来就我,我去就山,这不是夫君常说的话吗?”徐凤爵呛了一句。
陆天明闪电附身,搂着亲一口,“这才叫就山,陆某就的东西太多了,这玩意以后再说吧,这地方不适合我。”
徐凤爵嫃怒,在腰间掐了一把。
一家人正打闹,门外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,“快传…快传…老夫忙着呢,怎么能在京城浪费时间。”
夫人们瞬间坐直,张之桐推一把陆天明,顺势把他椅子的靠背调正,于成龙进门,还未说话,陆天明就摆手道,“以后不准拦前辈。”
程启南风风火火进门,一看这么多人,愣了一下,四位夫人齐齐行礼,“晚辈见过老大人。”
“啊~哦哦哦,天明呐,老夫在京城白白浪费时间,这大法官让别人做吧,还是去工坊踏实点。”
陆天明起身虚请,示意两人出门,边走边说,这里说不成话。
“前辈,大法官不是官,也是官,工坊大总管不是官,也是官,您得把工坊的事交出去,晚辈还能让您在泥水里滚一辈子不成…”
“行,行行行…“程启南激动打断,“滚一辈子好,非常好,当下正筹建土楼部呢,老夫还是适合做实事,听到朝官打嘴炮就脑子大,去议政衙门待了一天,那个吵闹…差点把老夫提前送走。”
“哈哈哈~”陆天明大乐,“前辈,您的梦想是不是天下工坊大行?百姓安居乐业,吃喝不愁,物资不缺?”
“不是,老夫可不敢说这梦想,这是天明的能力,老夫只是帮帮手。”
“您不必妄自菲薄,前辈是振业侯啊。”
“振业侯也要做事呀,要不让王徵当大法官吧。”
“那可不行,既然咱们的梦想是工坊大行,当下所做之事已经到了尽头,前辈一直守着商号的工坊,应该跳出来看看天下。”
“天下?”程启南纳闷看着他,“天下挺好的呀,到处都在兴建工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