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保护,就需要大家讨论了,靠晚辈自觉可不行,若突发意外,晚辈提前去见父母,陆家的孩子不需要定谁的罪,照样可以随意剥夺他们的财富。
换句话说,没有晚辈,地方官府、地方士绅,也可以随便剥夺小户的财富,银子开始集中,财富停止流动,又在酝酿王朝轮回了。”
“没错,天明真是聪慧,防患于未然才是上位者啊。”
陆天明点点头,“工业革新不是靠某一个人,更不是靠东主,人都有惰性,若没有激烈的竞争,每个人都是保守派。
其实在晚辈看来,王徵才是天下首富,但他敢吗?他建造的炼铁工坊,建造的蒸汽动力风机、铁船,至少应该有他一半的股份,晚辈敢给,他敢要嘛?
您看,真正革新世界的工艺影响天下民生,无论哪个工匠都害怕,东主一点奖赏根本无法给他安全,更无法给他该有的荣耀。
别人学会,就白学了吗?发现新工艺的人就应该白教会别人吗?
制度,律法,才是催生工业革新的根本,靠我们这一代人保持革新问题不大,两代、三代以后呢?”
“呼~”程启南吐出一口气,“通透,老夫还得你来教,那老夫还是辞去商号工坊大管家的职位吧,否则不伦不类,老夫应该思考如何用律法保护工坊,保护工匠,促进革新。”
“善,所以说最高法非常迫切,审东虏期间,就需要确定宪法,然后审定士农工商基本法,像大唐律、大明律那种大杂烩律法过时了。
咱们可以起个名字,专利保护法,私有财产保护法等等。
义利之辨必须结束,这没什么可辩的,人人都有权获取合理合法的利润,我们本就是儒皮法骨,德治与法治并重两千年了,还在自我欺骗,让后人笑话。”
程启南哈哈一笑,“儒士谈义不谈利,其实就是贪婪,就像霍光身边的贤良文学一样,完全为士大夫争取利益,百姓的死活他们不管,让百姓讲义,他们却坐享其成,尔虞我诈,忒虚伪。”
“好,咱们总算达成一致了,士农工商各两名大法官,其余人真难确定,需要地方议政后,好长时间才会提名,晚辈不会私自任命了。”
“此乃谋国之言,宁肯空着,也不能乱塞,尤其是做过官的人,像老夫这样也不纯粹。”
两人说话间已来到正阳门大街,于成龙看他们快谈完了,从后面追上来,“上位,保定府韩大人私信。”
陆天明边走边拆,很快看完递给程启南。
老头看后再次大乐,“好啊,孙稚绳走出来了,正其义、以谋其利,明其道、而计其功。就这么简单,只要我们敢于面对,没什么复杂,有利才有义,有义才有利,共生之物,非得否定某一个,那就是否定自己,承认义利共存,管理义利,才是真正的言路敞开。”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孙承宗回京还需要一道程序,议政全体通过,陆某来批准,这道程序就由前辈帮忙来完成吧,陆某回禁宫等候,审案不能拖、也不能急,满朝现在都等着东虏的结局呢,审定他们,才能给天下一个指导,否则郑芝龙也无法出击,朝鲜和倭国几十万从兵的地位也无法确立。”
“好,的确等不下去了,大法官也不是闲差,老夫很期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