藩衍盈开(2 / 2)

李玉翎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菜色,在他对面坐下,“本公主也没用呢。”

傅云奕道:“公主怕是用的不习惯。”

李玉翎确实挑食的厉害,她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一道看起来鲜亮的汤,面不改色的撒谎:“吾没用晚膳出来的。”

傅云奕没戳穿她身上淡淡的酒香,拿了干净的瓷碗,盛了小半碗,搁在她面前。

“公主试试。”

雾气氤氲,李玉翎用勺子搅了搅热气,舀了一小口放进嘴里。

傅云奕恰好递了一只空碗过来,她适时吐出来,嘴里还泛着奇怪的涩味。

“你这是饭还是药啊!”

傅云奕道:“是饭也是药,这是天麻八珍汤,养身的药膳。”

李玉翎想找个过嘴的东西,发现连个甜汤也没有,看到被片的雪白的,薄薄的淮山,夹起来一块。

这和天狩帝的饭一个样。

毫无滋味!

李玉翎又试了其它几个菜,发现都一样的难以下咽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参苓健脾补益汤 。”

“你每天就吃这些?”李玉翎诧异,她一口也吃不下去。

“已经习惯了。”他平静道。

李玉翎心里忽然很难受,抓了他的手腕,“走。”

她的力道并不大,他还是被拽着起身跟着走,也没问去哪。

李玉翎一路带着傅云奕进了自己的瑶光殿。

瑶光殿是整个大明宫最奢侈的存在,四面环水,楼宇高耸入天际,门窗水榭无一不精致,珍贵的鲜花腾蔓累垂摇摇曳曳,怪石嶙峋,夜色下,水雾轻笼,恍若入了仙境。

中央有一颗三百岁的梨树,枝叶茂盛,绿叶臻臻,弯弯曲曲的流觞席水环着这颗老梨树,美酒食物盛在托盘里漂在上面环绕。

傅云奕跟着李玉翎穿过长长的原木扶梯,少年一袭清雅澜衫,眉目干净,一动一静,皆像是一帧画。

光是看着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。

绿妖心都要荡开了,吞了嘴里的酒,胳膊肘拐了拐美娘,下巴指过去。

美娘给她打气,“你可以的。”

绿妖起身,轻慢步至溪边,计算了一下距离,起盈一跃,跳进了清浅的湖中,砸出巨大的水花。

水花渐起巨大的水幕一瞬间,傅云奕侧过半步,长袖整个罩住李玉翎,她连一株水珠都没溅到。

这水清澈见底,绿妖灵巧的像一只鱼,在水里欢快的游曳,又从水里冒出来,这湖里刚刚被她和美娘点了许多河灯,闪着一河星辉般的光芒,水珠从脸上滑过,湿透的衣裳笼着曼妙的身形,偏偏起舞。

李玉翎一个女娘都被美到了。

“好看吗?”她偏头看傅云奕。

傅云奕目光从她侧脸上移开,看向远处:“什么?”

李玉翎莫名想到寺庙里的老和尚。

“绿妖特意排了这舞给你看的,你不看看?”

傅云奕眼睛这才低下来,似乎是察觉到傅云奕的光芒,绿妖兰花掌侧弯着拂过脸颊,脸微微朝他的方向倾斜微弱的弧度,眼睛勾子一样勾过来。

“舞跳的不错。”他道。

“呵,”李玉翎微微眯眼,目光在傅云奕脸上扫一眼,语气微凉:“吾也觉得,很漂亮。”

傅云奕;“吾说的是舞,公主说的是什么?”

李玉翎结巴了一下,“吾说的也是舞。”

一只舞结束,绿妖湿淋淋从水里上来,留下一串洇湿痕迹,顾不得擦拭,绿妖直接跪到傅云奕案几前。

“傅郎君,奴给您侍酒。”

傅云奕淡淡:“你不冷吗?”

绿妖可怜惜惜的抱着手臂:“冷。”

“可是奴要忙着先勾引郎君。”

傅云奕:“你勾不到。”

“不必白费心思了。”

又赌输了!

绿妖委屈的瞥嘴,到李玉翎边上,假模假样的哼哼两声。

她看上的只是色,被拒绝,难过是有的,但谈不上伤心。

李玉翎捏捏她颊上的软肉,“第二次啦,愿赌服输,以后不许再叨扰人家了。”

绿妖吸吸鼻子,“以后坚决不沾傅家人,吾就不该选个难度这样大的给自己找难受。”

李玉翎挥挥手,散了席面:“快回去换衣裳吧,人没勾到,要先病一场了。”

没了崔言乐这群闹腾鬼,这里很快静下来。

遮天的梨花树,落了一地细密的影子,随着夜风晃啊晃,他们并肩,慢慢踱步在这影子里。

他的身量高,她只到他下巴的位置,一偏头,就能看见她的侧脸。

湖水拍在岸上,风一吹,梨花扑簌簌往下落,他好像有点明白,她的熏香为什么是鳄梨香了。

这是个伴着梨花长大的女娘,清甜灵动。

“绿妖不好看吗?为什么勾你勾不到啊?”李玉翎问道。

傅云奕回神,看着叠在一起的影子:“这和美不美没关系。”

“真正的爱慕,不需要勾。”

它自然就来了。

李玉翎驻足,解下腰间的荷包,从里面掏出来一块饴糖,高头鞋履转了个方向,垫起脚尖,塞进他嘴里。

“甜吗?”

“甜。”他舌尖抿着糖,细细密密的甜味充盈在口腔里。

“傅云奕,”她脚尖垫的又高一些,凑近他雪白的尖:“每日给你一颗糖,你做吾的驸马,好不好?”

我再写一章试试,或许夜里还能有个小短章,写完就会发,也许没有,我也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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