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交黄鸟
傅云奕出手,快如闪电,三招之内,黑衣人面上的黑巾布落入手中,露出一张略粗犷的汉子脸。
“卢少连!”傅云奕咬牙,“大公主驸马。”
卢少连自知逃不过,挽起刀反手想给自己一个痛快,傅云奕一脚将他手中的刀踢飞,将他踹在地上,高邦靴踩着他心脏狠狠碾压,勾唇,笑的嚣张又阴邪:“想死,没那么容易。”
门从外面被创开,傅云奕领着人手大咧咧进来。
“你害吾!”萧又野豁的起身,死死盯着李玉珥。
李玉珥扶珥轻笑:“事情是你同吾一道坐下的,难不成萧副使想让本公主一个人担下来?”
萧又野一转头,就对上转角进来的李玉翎。
他立时往后退几步,离李玉珥远远的,“宝华,她这是栽赃!”
李玉翎目光在两人之间觑巡一眼,目光转过来,看到傅云奕,卢少连的膀子被绑在身后,随圆压着,她有些吃惊。
目光重新落到李玉珥头上,“你还真是……畜生不如。”
李玉珥不甚在意的扶扶鬓发,“怎么,要为阿兄抱不平?”
“你不是最厌恶他吗?如今他死了,不是正合你意?”
“谁说越王死了,”李玉翎冷笑,“让你失望了,一切不过是戏,没有那封血书,怎么引出来你们。”
“阿兄他没死?”李玉珥问。
“没死,”李玉翎不解,“你们不是亲兄妹吗,你为了扶持他,付出一切,怎么如今你们到杀起来。”
“你究竟图什么?”
“亲兄妹,你们谁不是吾的亲人啊!”李玉珥忽然癫狂的笑起来,“可你们是怎么对吾的!”
“宝华,你知道,杀死三岁的孩子,杀死自己丈夫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吗?”
“你知道杀人的滋味吗,刀就那么捅进去,血会喷出来,溅你一身的血,一瞬间是热的,转瞬变凉,然后人就没了。”
李玉翎微微蹙眉,“你不是很讨厌新罗王?所以才亲手--”
“他是世上对吾最好最好的人,他注定要死,吾宁愿他死在吾的手上,也好过死在旁人手上,然后提着他的首级去邀功晋升,荣华富贵。”
“本公主不允许这样。”
李玉翎怀疑她疯了,还不是一般的疯。
“起初吾也讨厌他,他比吾整整大了三十岁,不同于大唐男子的清俊儒雅,他一身的腱子肉,肥硕壮体,举止粗糙,他样样都不合本公主的心意,”李玉珥陷入回忆:“可是你知道吗,他那样粗糙的人,为了吾,学习中原礼仪,他从小粗惯了,捏着腔调学中原郎君的温柔细气,其实别扭又可笑。他对所有人都粗声粗气,只有对着吾的时候轻柔慢语。”
“吾夜里想吃烤肉,他披了衣服亲自去烤,新罗的物产并不丰富,可是吾的衣食住行处处细糜,他对吾总是很有耐心,特别宽容。”
“吾生孩子,他就守在旁边,紧张的抓着吾的手寸步不离,他看见吾疼的难受,从来不落泪的勇士,眼眶子居然红了。”
“新罗败了,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,抓着吾的手腕,将匕骨塞在吾的掌心,没进他的心脏,‘杀了吾,回大唐,你就重新能做公主。’”
李玉翎:“傅家何辜?这和傅家有什么关系?”
“吾就是要让整个大唐陪葬,让你们也尝尝吾心里的痛!”李玉珥笑的肆意又鬼艳,“宝华,吾从小就嫉妒你,嫉妒所有人都爱你,宠你,如今你也要同吾走上一样的道路,吾很好奇,你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吾。”
“本公主就在天上看着,看着你的下场,哈哈哈……”
傅云奕一个手势,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,“是鹤顶红,吾不愿意做阶下囚。”
软软跪在李玉翎面前,她伸出一根手指,想拽李玉翎的裙摆,傅云奕擡脚将她一踢。
李玉珥撑着手,跪在地上,微微仰起脖颈,眼里泛着泪花:“宝华,吾不想死了还做皇庭的鬼。”
“小时候,吾同你一道争吃,争穿,斗嘴,其实也有好的时候,一起放过纸鸢,玩双路,你就念在那点子情分上,将吾烧了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,眼睛亮了一点明亮的光,定定看着李玉翎,而后阖上,缓缓倒下。
“疯了!”
“大公主疯了!”
萧又野眉毛一挑,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:“宝华,吾是清白的!”
“是她差人给吾送了信,信上说是同你有关的事吾才来的,吾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