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人碧玉歌(1 / 2)

情人碧玉歌

傅云奕及时朝墙边退去,身体折射出长长的影子,在洒满阳光的青石砖上极为明显。

高烨优目光一偏,顺着影子朝人看过去。

人的细处和习惯若细细看其实有很大分别,一俱蕴含着力量的身体和一副普通身体的精气神差别很大,故而练家子一看就能看出其中门道,李玉翎太清楚,早就大步迎出来。

“大王--刺客可有眉目了?”

高烨优的动作止住,偏头,少女面容姣好,声音轻柔,目光关切,不眠不休的疲累之后,这种画面极为熨帖人心,一瞬间的全部精力被吸引住,脑子里的影子被抛诸脑后。

他唇角不自觉翘起一点弧度,心也跟着软了一截,大步流星,李玉翎才弯了一点的膝就被扶起来,手也被扣入他手心,道:“此人武功奇高,暂时还查不出更多信息。”

李玉翎余光扫一眼傅云奕,看见他借机离开,悬着的心稍微落下,跟着转过身子,随着高烨优进入殿内:“大王的武功已经是吾见过极高的了,您都查不出,那应该是组织作案吧,一个人哪能做到如此。”

“虽说不太可能,却也不是没有,大唐就有这么个人物,只是他人在雀州守关练兵,孤在想,世界之大,或者还有这样的个中高手也未可知。”

“若真有这样的人倒是危险,”李玉翎抽了手斟饮子端过来,“得叫天机营好好查查。”

“是这个理,”高烨优拍拍她手背道:“不过你不必担心,孤已经下令,禁军的防卫加强一倍,巡视的频率也增加一倍。”

“吾住在皇庭里若是还怕,那百姓不必活了,左右吾只是个女娘,也没人会在意,”李玉翎目光扫过他眼下乌青,“大王累了这许久,不若早些安枕。”

高烨优修长的手臂一伸,扣着她的手腕一拉摁在膝上,“不是已经搬过来了,你还想去哪。”

“昨日夜里记着大王的安危,故而不曾讲究,在这等您。”李玉翎让自己保持着镇定。

一个心狠手辣,说一不二的人,自然讨厌别人的违逆,这个时候若是示弱,就代表着她彻底成了一块好拿捏的软包子。

直接摆出自己的态度,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底线是最好的,她面上的笑容退去,直接推开他起身道:“大王是谦谦君子,断不会为难吾一个小女娘,您好好休息,待您醒了再来看您。”

“楚瑶。”膝头的重量消失,高烨优略重喊一声,牙齿从齿缝里发出来。

李玉翎不管,直接朝外头走,廊下的少监却是拦在李玉翎面前,“娘娘--”

“大王叫您呢。”

李玉翎冷声冷眼,“让开。”

这少监是高烨优用了多年的心腹之一,任谁看到了都要恭敬称呼一声,还没有谁当众这样不给脸过,他本就对李玉翎不喜,如今更是厌恶非常,“娘娘,大王在喊你。”

“啪”一声,李玉翎甩起胳膊就给了对方一巴掌,少监难以置信的摸脸,能感知到脸上火辣辣的痛。

“楚瑶!”高烨优也怒了,豁然起身!

他是不是对她太过骄纵了,她一个宫妃,居然敢打起他的贴身心腹,“你还知道什么叫规矩吗?”

李玉翎一身反骨的转过身:“没有规矩,吾本就不过是个乡间小女娘,哪有什么规矩可言。”

“一个宫妃,胆大包天的动了大王的心腹,大王要罚吾吗?

高烨优手一挥,茶盏落在地上:“你放肆!”

“还没人能在孤面前这样放肆过,你信不信,孤今日好好教教你规矩。”

“大王要怎么罚,是打板子还是关禁闭?是再罚吾还是罚吾的身边人?”

“那多没意思,不如直接罚吾本人好了,”李玉翎说着,不由分说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手臂狠狠一刺,一条筷子长的血痕蜿蜒在手臂上,她紧紧咬着腮帮子,“大王,这样够了吗?”

她浑身山下都梗着一口气,高烨优一时怔在原地,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有这样大的气性,像个炮仗似的忘记了反应。

“若是不够,吾将命陪给少监也行。”

李玉翎瞳孔一缩,当真对着自己的肚子戳下去,高烨优这回及时掐住她手腕,“又来?”

他额角绷出青筋,“你是没玩了是吧?这么喜欢自伤?”

雪白纤细的手臂破开一条口子,肉翻出来,血流出来,淌在血一样的白色肌肤上,染红了半个手臂。

李玉翎擡起手臂,用舌尖卷了一点血勾进嘴里,那血沾在唇角,妖艳诡谲,她笑:“皮肉破裂,血流出来,大王你猜猜吾这手是不是人肉,疼不疼?”

“您觉得这世上,什么样的人才不怕疼?”

高烨优人生还是头一次和一个女娘吵架,目光盯着她唇角的一抹鲜红。

李玉翎继续道:“可吾能怎么办呢,吾只是个低贱的宫妃,下半辈子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您暖床,生孩子,少监可以欺辱,生死荣辱都是您一句话的事,您要吾,吾就不能拒绝,就得服侍您,拒绝您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大逆不道。”

“不用您惩罚,自己惩罚也不可以吗?”

她嘴上处处说自己错了,可脖子里梗着气,胸膛距离起伏,腮帮子鼓鼓的,睫毛被水雾沾湿,雪白的牙齿又紧紧咬着唇瓣,用疼痛咬着自己不哭出来。

可气可怜又惹人。

高烨优额角的青筋绷出来,他从未对一个女娘有过这种耐心,“能伺候孤是你的荣幸,多少女娘求都求不来,怎么到你这跟要你的命是的。”

“对,是吾的荣幸,吾应该识趣一点,主动一点,怎么能这样大逆不道呢。”

“这样够吗,够不够识趣主动。”

李玉翎手一扯,袖口绷裂,薄衫落了地,露出的中衣包裹着玲珑的曲线。

“还不够是吗。”

她梗着脖子,指尖一扯,中衣也落了地,露出更多的肌肤,问:“这样够吗?”

纤细手臂,玲珑纤细的锁骨一览无遗,后背大片雪白,凝脂一样剔透,只剩一件冰蓝的珂子包裹着起伏的曲线,绣的是淡金的帝女花,一截腰肢纤细如碧玉,深深的腰窝勾着罗裙。

本是极为美艳的画面,只是她手臂上蜈蚣一样翻飞的血肉,动作是屈服的,声音是认命的,只那双漂亮的桃花眼,像落了雨的湖面,像要坠进污泥的雪,悲凉无限,无端的就是让人共情出屈辱似的被折辱。

“若是不够”

“你疯了!”

高烨优摁住她已经捏在珂子的手上,锐利的目光扫向少监,极冰的声,“都滚出去。”

说的自然是所有的下人,少监难以置信,大王竟然不打算罚这个女娘吗。

他所认识的大王明明最重规矩,最美的侍妾使出招数也不能得到他一丝注意力,侍妾于他只是纾解,但凡犯一点错,有一点不合心意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人处理掉。

如今为这个侧妃,打破了太多的规矩,破了太多次例,心中不甘,但射在头顶的视线压迫力太强,也只得麻利的退下去。

穗穗弓着腰往后退,她清楚,她的公主又赌赢了。

经此一事,高烨优的底线又往后撤了一大截,李玉翎在高句丽的皇庭可以为所欲为。

高烨优从地上捡起披风给李玉翎披上,好歹遮住一点,摁着她的肩让她坐回椅子上,李玉翎不太愿意,他略使了些力气,“好了,别闹性子,你的手得处理。”

他翻找出止血的药粉,捧着她手托在掌心上药。

止血的药粉撒在伤口,李玉翎无声大颗大颗流眼泪,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,指尖发颤。

显然是疼的。

高烨优见过的女娘都是恬静温柔的,即便是陈蕙蕙也是得体大方的,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娘性子像她这样刁钻,刚烈中又带着一点向现实屈服的无奈和委屈。

让他竟然觉得有点心疼。

世间的女娘不都是这样过的吗,她还是高句丽王的女人,比多少女人都尊崇,为何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很委屈的样子?

好像这种委屈在她身上并不违和,她漂亮到让你觉得高贵,让人舍不得毁掉,似乎他天生就该宠着她,让着她。

她就不该是寻常女娘的活法。

高烨优有些头疼的无奈,自己都没意识到,近乎于哄的语气了:“也没就一定要逼你,为何一定要这样。”

李玉翎:“大王近来的记忆力不太好。”

高烨优忽然有点心虚,又用帨巾给她包扎手臂,察觉到她连呼吸都是痛的,动作放的很轻,“那个宋离就这样好,让你三番两次拼命。”

“和宋离无关。”

高烨优挑眉:“孤的后宫就这样让你嫌弃?还是说孤就这样差,你宁愿死也不愿跟着孤。”

“跟了大王有什么好处?”

高烨优回:“锦衣玉食,尊贵荣华,这些还不够?”

“您说的锦衣玉食,无非是吃了睡睡了吃,再生几个孩子,大王也大可像十一那般,逍遥又快活,为何要刀山血海坐这个位置,没日没夜的筹谋灭了大唐扩疆土?”

高烨优难免想起来她扮男装时,视他为信仰:“王爷,吾愿为您肝脑涂地,万死不负。”

脑子里闪过那热切明亮的眼神,心头激烈一跳,比现在这平静无波的样子鲜活多了。

“还是想入朝堂?”

“嗯。”

高烨优眼睫闪了闪,“你既如此,孤给你一个机会,能不能争取到,看你自己。”

李玉翎眼睛亮起来,抓着他的手,像是怕他变卦是的:“大王说真的?您不会骗吾一个小女娘吧?”

像是变脸似的,瞬间就从阴天变向晴天,高烨优都要给气笑了,“别高兴的太早,若是你自己不能通过考验,你就老老实实在后宫生孩子。”

“吾一定会做到的!”她目光坚定又执着,整个人都在发光。

高烨优目光盯着她,嘴角抽了抽,李玉翎察觉到他在看什么,迟来的害羞涌上来,松开他的手,笼着披风将自己包裹紧,像一只蚕蛹,一张脸臊的通红,“大王,您转过去。”

高烨优忽然发现,她还有可爱的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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