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人碧玉歌(2 / 2)

再没有一个女娘像她这样,有这样多面了。

他好像咂摸出一点男女之情,好像对她多点耐心也可以,转过身道:“限你七日之内养好伤,否则,考核取消。”

高烨优不知道,他这边离开,李玉翎脸上的羞涩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。

她利索的穿上衣服回了自己的宫室,照旧将人都谴到二门外,拆着手上的帨巾,吩咐穗穗去打盆水来,叠了干净的帕子塞进嘴里,再浸湿一块帕子清洗伤口上的粉末,鎏金盆里的水被染成鲜红色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。

有长长的影子折在地砖上移动靠近,李玉翎擡眸,就看见,傅云奕顶着那双平平无奇的脸,腿像是灌了铅,极缓慢的朝她走过来。

她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滚落,牙齿紧紧咬着巾布怔怔看着他。

怎么还没走。

穗穗看一眼两人,无声走出去,守在游廊下。

傅云奕一步一步行至她面前,折了腿蹲下来,捧起她血肉模糊的手臂,压抑的颤声:“你就是这样保全自己的?”

李玉翎有点骄傲的笑,“也不常这样,吾的嘴很能说,又会演戏,高烨优拿吾没办法。”

傅云奕心脏被尖锐的恨意充盈,像被野兽的尖爪在撕扯,眼里是嗜血的恨意。

是浸萃到骨血的心疼。

只有杀戮才可泄的那种恨。

心脏快要被这种激烈的情绪撑爆,他捧着她手的动作无比轻柔,他意识到,自己躲在这宫里于她是负担,是危险。

他在这扭捏一日,她就要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日,他能拼的战场不在这里,从怀里掏出止血的药给她上,包扎。

内里情绪肆虐,出口的声音却很平静,他问:“还受过哪些苦?”

李玉翎身子倾过去,脸埋进他的胸膛,“已经过去了,你亲亲吾,就不那么疼了。”

傅云奕捧起她苍白的脸颊,不同于夜里的凶悍,这一次无比轻柔,唇瓣,鼻子,眼睛,耳珠。

李玉翎很喜欢被他亲吻的感觉,好像手臂都没那么痛了,睫毛颤颤。

珍惜化在每一个吻里,感觉到她喜欢,他就给,唇舌往颈下游走。

“公主--”

他托着她的颈子放到枕上,擒住一边揉搓,一边热气呵出淋漓水光。

她水眸闪闪,潋滟着柔光,腰肢颤抖,没受伤的手勾着他的脖颈,难受的软成一团,像一诛被暴雨淋湿的花:“驸马--”

“好乖。”

他知道,她已经承受不住,只是想给她更多的快乐缓解疼痛,擡起她的腿,“骁勇军会从随州偷袭,练了这么久,打高烨优一个措手不及没问题,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,高烨优必然过去,随圆会留在书肆,只要你能出皇宫他就能带走你”

她足背蓦的绷直,足心难耐的擦着床单:“有卫了在,随圆还是你带去用,吾会将随州的防城图拿到,让随圆传给你。”

傅云奕并不是和李玉翎商量,他只会直接将随圆放在这里,手背绷起青筋,“答应吾,不要再自伤,就这点子事,没关系的,吾真的不介意高烨优。”

“驸马。”

李玉翎挣扎起来,手抓紧了床单,臀扭动,“傅云奕。”

他神情蓦的发狠,指尖痉挛:“你答应吾……真的……什么都没有你来的重要。”

“好。”她低声。

傅云奕怀疑,她是为了安抚自己才这样说,一遍遍在她耳边灌输,“真的不重要,不要犯傻……”

再停下来,指尖被泡的发白,他吻她唇角,“公主。”

“嗯?”

“就是想唤你。”

她弯唇,枕着他胸膛,有这一刻,怎样都值了。

有着穗穗的遮掩,两个人多偷了一个晚上和夜里,她吃饭喝药都被他抱在怀里投喂。

这偷来的时光,似乎格外绵长又格外短。

他不想她面对离别,将她哄睡,见她呼吸绵长,深深吻在唇角,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
半个时辰以后,出丸都城的守备军感觉到城内有可疑黑影蹿动,一只卒队被指派抓捕。

至清晨,这支卒队也未归,丸都城的守备军带人去寻,待寻到,所有人毛骨悚然,只见一只卒队,足足一百二十五人,尸身倒挂在林中,粘腻的血液染红了草木。

粉墙上,赫然一个大字:傅。

高烨优连忙出宫,站在那粉墙前,盯着血红的大字看了许久。

整个丸都城都陷入一种恐慌,高烨优同范仪等一帮谋士关在议事的书房里足足三日不曾合眼。

七日之后,李玉翎手臂上的伤好了大半,外皮上结了厚厚的痂,也是她考核的日子。

高烨优一指擂台上的女娘,对李玉翎道:“你能打将她打趴下就算你赢,她学过两年武,体力和功力都碾压你,你能打赢她的可能微乎其微,若是不想吃苦头,现在放弃也来得及。”

李玉翎没有犹豫,只是她提出来自己要回去换一身衣裳再作战。

高烨优笑,“难不成衣裳还能决定你赢或是不赢?”

李玉翎笑而不答,特意选了一身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衣裳。

穗穗也耐不住好奇。

李玉翎看看自己的白衣白裙,很满意:“大概是,白色的衣服,能让敌人的血看起来更美。”

高烨优不愧是个心狠手辣的,李玉翎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对手完全能在各方位碾压她,下手也足够狠,李玉翎不停的被踹,被打,被扔,很快身上就挂了彩。

李玉翎却始终不放弃,一一次次被打倒,一次次又站起来,次数多了,那女娘都掉以轻心,只觉得李玉翎如一只小猫一样任由她搓贬,终于,在一次李玉翎又被摔的眼冒金星躺在地上,那女娘折腿尊下来,眼中满是轻蔑:“你是不可能打过吾的,不如你就认输,好好待在后宫给大王生孩子吧。”

李玉翎手腕一倾斜,匕骨落在手中,眼睛骤然一锋利,朝她的胸膛刺进去。

胸口传来撕裂的疼痛,那女娘难以置信的盯着李玉翎,李玉翎攥紧匕骨,然后拔出来。

血溅在她脸上,她站起身,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女娘,看她软软倒下。

高烨优从椅子上起身,看着场上的站着的胜利者,眼里有痴迷,李玉翎一身白衣,脸上和身上都是血,有她自己流的,大半是那个女娘的。

虽然犯规,李玉翎没有被责罚,连口头的斥责也没有。

当晚,高烨优捧了一则圣旨过来,塞进李玉翎手心。

这是一封侧封高句丽王妃的圣旨,李玉翎匆匆扫完擡眼,问:“为何?大王不是已经有正妃了?难不成您要废了陈王妃?”

“王妃是个深明大义的,愿意让贤,亚父也更看好你,还有--”

高烨优看向她:“孤好像爱上你了。”

李玉翎手摸自己的脸:“大王还是看上吾的美色。”

“不是,”高烨优攥着她的指尖,目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灼热,“你这张脸的确美极,但你知道,你比美貌更勾人的地方是什么?”

李玉翎摇摇头。

“是你身上那股子不屈的劲,”高烨优道:“孤今日才明白,为何从第一看看见你就会一再被你吸引,你明明瘦弱又淡薄,还是个女娘,可是你就是凭着那股子敢豁出去的劲接近十一,从而有了接近孤的机会。”

“敢以瘦弱之躯博孤的青睐,敢同所有人作对主持土改,敢用自伤一再为自己争取,为了赢敢杀人。”

“楚瑶,你同孤是一样的人,”高烨优道:“做孤的王妃,比你做一介臣子更有作为,一起开拓高句丽的国土,如何?”

李玉翎在高烨优注视的目光下点头,当晚便在高烨优书房不仅看到随州的防城图,连这皇宫的防城图也记在脑海里,复刻好,紧急让眼线送出了宫。

又过了大半个月,傅云奕偷袭随州的加急军报送到丸都城,高烨优彼时正在校练场兴致勃勃的教李玉翎射箭,近来他愈加发觉李玉翎的聪慧之处,许多东西一点拨就通,这个发现更让他兴奋,教她有一种极高的成就感。

而李玉翎受教的同时,眼中对他的崇拜也是越来越明显,在政事上,李玉翎还总有惊人的思维,高烨优无形中渐渐倚重,什么军国大事都让李玉翎一道参与。

李玉翎这边将他同和范仪的军事策略听了个透彻,转头就将消息传递了出去。

高烨优以最快的速度集合了军队出发随州,将丸都城的大局交给李玉翎管理:“守好丸都城,委屈你侧封王妃的盛典要推迟了,待孤回来,给你扮个更盛大的。”

李玉翎体贴又懂事,“好,吾在皇宫等你。”

高烨优心头生出一丝不舍的柔软,吻了吻她的唇离开。

皇宫落进李玉翎手里,她忽然改了主意,不动声色的朝皇宫外传递情报,搅烂丸都城的局势,高烨优的战况果然节节败退,败兵的速度非常快,不断朝后撤退,范仪为此百思不得其解。

李玉翎面上日日哀愁,心里痛快的不行,琢磨着如今高烨优如今覆亡也就是个时间问题,如今是撤的绝佳机会,给卫了传了信息,自己借口为高句丽祈福,轻装简行出宫去寺庙斋戒沐浴。

“……走!”

她一声令下,队伍出行,范仪仰起脖颈注视,耳朵动了动。

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
汗血宝马,及腰长发,白色的光勾勒出一截纤细却笔挺的腰肢,隐约好像也见过这样的场景,仔细想好像又没有,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满怀心事往前走了两步,忽的回过头,又看一眼那天边的身影。

宝马乌黑长发,握着缰绳脊背微微前倾,瞳孔蓦的一缩。

我又高估自己对剧情的把握了,应该还有一章或者两章正文完结,我没写出来之前都不确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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