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在水中沚(2 / 2)

萧又野侧过半个身子,侍从捧上一壶酒。

也没有赶着上门送客的。

恰好舟白过来打圆场,扶着萧又野的胳膊往他的位置去,邀请道:“左常事,你来的迟了,说起来,吾还未同你一道用过酒,今日不醉方休。”

李玉翎回身,对上傅云奕:“傅六郎,你身子不好,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
傅云奕忽的又坐下来:“吾觉得在这饮茶亦不错。”

李玉翎:“……”

萧又野驻足,眼眸一瞥,主位上见崔言乐懒散支着身子,胳膊肘支在几上。

他眸中滚着疯厉阴气的情绪,舌尖舔了下尖牙,想直接说滚。

想到李玉翎的反应,只好耐住:“崔世子,请你回到属于你自己的位置。”

崔言乐笑的吊儿郎当:“左常事,吾同公主青梅竹马,自幼便是常在一起闹的。”

“这里也不是你一个臣子该待的位置,公主爱同吾说话,你管的着?”

萧又野目光扫一眼,弯腰,手一拂,酒盏乒乒乓乓落一地,顺手提溜了一张几,“啪”一声,搁在李玉翎位置边上,跪坐下来。

“臣坐这。”

舟白:“左常事,这不妥,做臣子的,还是应当随公主安排。”

萧又野目光看向李玉翎:“公主,可以吗?”

李玉翎还未出声,傅云奕豁然起身,“公主若是愿意,左常事还需要自己搬几?”

“君臣尊卑,左常事连敬主亦不知吗?”

萧又野不看旁人,只盯着李玉翎:“公主--”

“今日这宴席散了,左常事留下。”

傅云奕意外挑眉,她不是最厌恶萧又野吗?

为何选择维护萧又野?

维护萧又野又同他有什么关系呢?

傅云奕自嘲一笑,不再看她,第一个走出军帐。

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,夜空一轮浅浅的琅琊月,风迎面吹过来。

傅云奕四处扫一眼,目光落在军帐后的一颗百年老槐树上。

正对着军帐窗口。

室内,人很快消散干净,连宫婢亦不曾有一个。

李玉翎垂眸,侧过身子扫一眼自己的裙摆,刚才被酒水溅湿,裙摆落了点子,还有几块碎瓷。

“本公主的裙子给你弄脏了。”

萧又野起身,走过去,单膝跪下来,双手捧起微微沾湿的裙摆,清理上头的污物。

忽的,一点柔软的力道拽着他额前的发丝。

他的余光能看见,几根素白的,小巧的指尖在他额前。

垂下来的一截袖口,寒克花小巧精致,似真的一般,袖口有淡淡的梨花香散出来。

跪下来的萧又野,只能看到一颗脑袋,李玉翎恶作剧是的拔着他的发丝到额前,鼻息有浅浅的笑声。

“公主--”

嗓子沙哑,又微微发颤,他从未预料到,李玉翎能有这个举动,忘记了起身,擡眸,看向李玉翎。

李玉翎目光扫过他过于深黑的眼瞳。

纵使她不愿意,可不得不承认,她的美貌,确是利器。

或许在关键时刻,可以为李京鸾保一命。

素手缓缓往下压了压他发顶,带着诱哄的软语。

“又野--”

“你爱慕吾,是不是该拿出诚意?”

不是左常事。

是字又野。

萧又野伸手去握她的手,落了空。

“那公主的诚意呢?”

“你要的吾不能答应你,”李玉翎道:“除了这个,你能得到很多很多。”

“高官厚禄,位极人臣。”

“不日便要启程要回洛阳,天策军需要人统领。”

萧又野:“可臣只想要您一个。”

李玉翎指背轻轻摸他脸颊,轻悠悠的声:“又野--”

“吾这心里,怕的很。”

“吾给自己备了一只鹤顶红,若是京鸾有事,吾必要随他去的。”

柔软滑嫩的指尖在脸颊游走,一点点的酥麻触感,梦幻一般,他看见,她的指背在他脸上。

脑子是嗡的,肺腑都要酥了,身体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极致愉悦感,心脏却蹿起寒意。

“公主,您是在威胁吾吗?”

“你愿意放在心尖上才是威胁,”李玉翎收了手:“你若不放在心上,不过是一具死尸,和乱葬岗的任何一具也没区别。”

指尖的温度乍然消失。

其实本就只有一下。

是他太过沉醉,感知上出现了偏差,短短的稍息,化作了长长的回味。

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萧又野晕乎乎的出了军帐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。

【小剧场】

傅云奕:你摸他!分房!分房!

李玉翎:只是摸了下脸。

傅云奕掐腰:你还嫌少吗!

李玉翎垫起脚尖亲一口:那这样,行吗?

傅云奕:只是这个程度的远远不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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