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尾翛翛
剑尖抵着他的心脏,缓缓往上移,没过胸口,滑至脖颈。
李玉翎眼里的杀气很重。
她是真的想杀了他!
冷铁,触感微凉,才从战场上下来不久,剑刃还残留着血腥气。
萧又野这配剑是最好的陨铁造的,吹毛断发,只需要轻轻往里一推,他的血管就会断。
鲜血会爆出来,然后死去。
可萧又野并不怕。
目光如一汪深潭,悠悠看着她。
李玉翎的心是石头做的。
他是最深的疯子,敢用命,赌她的心动。
他眸子染上浓墨一样的深黑,手伸过去,大手包裹住她拿剑的手,描摹她柔嫩鲜红的唇,低声的哀求:
“公主,得不到您的心,吾想死在你的手上。”
“尝完,就死在你的手上。”
话音落下,他低头,吻上她的唇。
唇瓣即将靠到她的,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。
萧又野身子被定住,悠悠看着她。
李玉翎手撑开在他下颚,掌心捧着他的下巴。
掌心贴在脸上,她的脸离自己很近,他能看清楚她脸上细腻的肌理,轻喷在绒毛上的呼吸,指尖有悠悠的梨花香。
清甜的。
柔软的。
像心脏被烈酒灼烧,一种生理性的刺激。
萧又野喉结滚动,眸中染上浓重的欲,声音低哑,:“公主--”
“萧又野,”李玉翎拇指摁到他唇上,摩挲他的唇纹:“真有本事,你去杀了越王赎罪!”
“没那个胆子,以后就别来烦吾!”
话音落下,她朝后退一步:“来人!”
“送萧副使出去!”
下颚的温度突然消失,像是从最美的梦里惊醒,萧又野慌张的抓住她一截裙摆:公主--”
李玉翎偏过半个头,看向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,光线在她肩头翩跹。
“萧又野,这是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“三日之后,入大明宫,吾选驸马的旨意便会下来,杀不了越王,你就准备好本宫出降的厚礼吧。”
“你与吾如同这件衣裳,再无半点瓜葛!”
话音落下,李玉翎弯腰,手一撕,挽纱断裂。
萧又野只抓到一截轻飘飘的细纱。
李玉翎大步,头也不回的朝宫内走去,傅云奕扫一眼萧又野。
擡脚跟在李玉翎身后进去。
李玉翎坐在榻上,傅云奕在她身边挨着坐下,掏出怀里的帕子,捧起她的手指,一根根,连指缝也细致擦拭。
“宫娥说,您醒来还没吃过东西。”傅云奕声音不带任何情绪。
像一尊没有表情的石像,公事公办道。
李玉翎瞥见他眼底的乌青,看着至少一日没休息过:“你不去休息,跑吾这来做什么。”
“这就回去休息了。”
他擦干净手指,起身,插手告退。
傅云奕一离开,陶姑姑提了穗穗进来。
陶姑姑满脸病容,眼睛哭的红肿,面容悲戚。
而穗穗,一侧面颊高高肿了,看着似是受过掌型。
“公主。”陶姑姑道,“老奴没管好瑶光殿,差点害了公主您,害了殿下。”
陶姑姑呜咽哭:“殿下,殿下……老奴没脸去见先皇后。”
李玉翎坐在上首,扶着扶手,“陶姑姑,你先别急着哭,是管理疏漏,还是有人背主,还得审问一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