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交黄鸟(2 / 2)

这一路怕是风餐露宿,吃喝都不如意,她要多做些李玉翎喜欢的糕点,这样不管李玉翎哪天回来,都能吃上现成的糕点。

还有宋三姑娘,说好的下聘,战事一起,傅云深就走了,去下聘都是她谴的隔房侄子替的,幸好宋三姑娘通情达理,不曾埋怨,今日过节,她就亲手做些点心送过去,廖表她这个安人的歉意。

那宋三姑娘是个柔弱安静性子,喜欢女红,厨上的手艺极好,以后她在这后院家倒是有个伴了。

细致的将糕点装入盒子里,她整好衣裙出府。

到了门上,恰好遇见宫里来的人。

姑姑手中的食盒落了地,徐娘子一点也不相信,她朝后退一步,拒绝那讣告:“少监你说笑的吧--”

“夫君,夫君他很厉害,从来没打过败仗,他是战神。”

“几个孩子也都很厉害,大郎武功可高了,还没人能打过他,小小年纪就能打过他阿耶,扛起许多事,他们在北地的战事一直顺利--”她自顾自说着话,神情模糊,脚尖转了方向,朝府上去。

“大郎的婚事定下了,在明年春日里,他打了胜仗回来,就要娶娘子,生几个可爱的孩童……”

歪歪斜斜走了好几步,她忽然倒在地上,昏死过去。

李玉翎日夜兼程,花了一日时间,追上李京鸾的队伍,她对天鹅岭遇伏事件有太多不解,那么多守卫跟着,他一直在后方,怎么会突然去了前方,还被人俘了?

可惜李京鸾还没醒。

“圣上前儿个夜里就起了高热,就没清醒过。”

李玉翎一摸他额头,滚烫难忍,又捏捏他脸蛋,试图将他唤醒:“圣上 ?”

“京鸾?”

李京鸾只紧紧闭着眼皮,毫无反应。

李玉翎只好作罢,招了亲卫来问。

“他的贴身内监壮壮呢?”

“殿下一出事就没看见了。”

李玉翎眉心蹙了蹙,“柏屠的战事不是一直顺利,究竟怎么回事?”

亲卫仔细回忆:“在圣上出事之前,一直都是顺利的,太傅征用了柏屠一个富户的院子,圣上一直住在那里,吾等尽心尽责守职,臣并不知圣上怎么出现在前方,还落在高句丽人手中。”

“只知道太傅忽然来找圣上,没发现人,确认圣上是真的落在高句丽人手中,之后,他便点了兵去追击。”

“后来就是公主您知道的,天鹅岭埋伏的都是火油,太傅和一并去的傅家将军,包括骠骑将军在内,皆--”

“天鹅岭就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吗?”李玉翎好奇道:“那圣上是怎么逃出来的?”

“是护国柱前去接应救出来的,护国柱后来又断后,吾们接到圣上,也一并接到明令,带着圣上往洛阳撤,其它的便不知了。”

李玉翎心里记挂着徐娘子,这件事只得慢慢查证,或者,她有一种感觉,傅云奕能查出来真相。

她又看了一眼李京鸾,自己先打了马极速往回奔。

她不眠不休疾驰了七日,终于,赶到洛阳。

徐娘子这几日不吃不喝,任何人叫她都没反应,直到听到一声清软的熟悉声。

“大娘子--”

徐娘子干涸的如一口枯井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点波动,回头,就看见,李玉翎一身狼藉,朝她塌跌过来。

不知道是熬了多久,眼睛通红,撑着疲惫的身体,上下检查她一遍,见人没事,露出一丝欣慰的笑,出口的声音沙哑无力:“您没事,太好了,大娘子。”

“六郎查明真相,就回来陪您,您务必等--”

“等他。”

最后两个字落下,李玉翎的眼皮阖上,人软软倒在徐娘子怀里。

李玉翎只睡了两个时辰,从床上弹跳起来,就看见,徐娘子坐在床边,怔怔的看着她。

她怀疑徐娘子一步也没离开。

“公主,你从西北回来,你告诉吾,朝廷弄错了,讣告弄错了,大郎和将军都还在,对不对?”

李玉翎咬着后槽牙,“讣告?”

还是衷心的姑姑禀告:“那日西北的军报送来,兵部一个给使就送来讣告,说--”

她哽咽着,说不下去,“说将军和几位小郎君都--”

李玉翎眼里闪过杀意,“娘娘,你跟吾走指认。”

李玉翎握着鞭子,是打到兵部的,叫兵部将给使都站到庭院里。

姑姑一眼认出那个给使,“是他!”

“就是他送的讣告!”

李玉翎的鞭子直接抽上去,直将人抽的一身鞭痕,跪在地上求饶。

“没眼色的东西!”

“傅家满门去了战场,府上只有弱质女流,谁给你的狗胆就去送讣告的!”

“你们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!”

“大娘子若真出了事,你有几条狗命陪!”

李玉翎又将那主事狠狠抽了一顿,她掐腰,犹自不解气。

“傅家是本公主驸马的亲族,你们谁胆敢做事不过脑子,得罪了傅家的家眷,本公主就抽死谁!”

李玉翎将徐娘子安置在瑶光殿准备同吃同住,还没安置好,宫娥来报,舟白来了。

李玉翎这才知晓,天狩帝怒急攻心吐血。

救急再次复发,很凶险,已经昏迷了好几日。

照料了两日,天狩帝终于悠悠转醒,边境也传来了奏报,之前夺的高句丽三城俱已失手,高句丽集结了十万人马,边境,嘉谷关,俱告急。

傅家铁骑主力丧失,一时间,洛阳城被乌云笼罩。

又过了五日,李京鸾在亲卫的护送下,终于返回大明宫。

李京鸾垂着脑袋,目光落在床笠的祥云花纹上,一声不吭,似是成了一块石头,对任何事物不再关注。

连天狩帝将他抱入怀里哄,他也讷讷没有反应。

李玉翎坐在窗边,看着他。

天狩帝哄了许久,不见他有反应,亲卫解释,“圣上自出了事,至今一句话也不曾说过,随行的军医诊断,可能是受了惊吓还未好。”

太医令收了手指,“脉象悬而乱,如雨珠落盘,慌乱急骤,忧思惊惧。”

李玉翎沉着脸,只盯着李京鸾垂着的脑袋,只沉默不语。

许久,只留下一句:“太傅尸骨无存,吾准备给他立个衣冠冢,圣上要一道去祭拜吗?”

李京鸾垂着眼皮,依旧没有任何反应。

天狩帝乜她,怪她不懂得体谅他一个孩童,李玉翎珉了珉唇瓣,许久,转身离开。

一句关切的话语不曾说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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